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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希望之翼

第五章 希望之翼

埃莉诺不记得自己上一次与正常人交流是什么时候了。

人性终会耗尽,或许她早就已经疯了吧——见证太多的悲剧,无论这么做,最终导向的都是无尽的深渊,唯一能够给予慰藉的笔记本中的自言自语,或许孤身一人时,唯有这样才能抚平旧伤疤……

强烈的反差让埃莉诺有种不真实感,这可是一场幻梦?可它看起来竟是如此真实。

‘即便是幻觉,那也应该很美好吧。’她想。

看着前方墙头上损坏的木制飞机,埃莉诺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通用技术课上老师布置的简易飞机模型任务。

结果在削木头这第一步上就让她累的够呛,属于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在之后她对自己的动手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眼前的飞机,虽然结构并不复杂,但很精巧,小巧的木架表面被打磨的十分光滑,虽然破损,还是能看出细绳精巧地将翅膀和主体相连。

一看就是下了很大功夫。而且现在可是中世纪,没有她那个时候用的固定台和全套切割打磨工具。

眼前这个小玩意儿的主人,动手能力显然把她这种一上就废的人甩了几条街,更别说在这个时候能用这样的创造力本就是超乎时代的。

在进行思考的同时,时间可不会停下来,埃莉诺不再缅怀过去,现在重要的是完成这位小“委托人”的任务。

很早以前,埃莉诺就不再把完成他人的请求看作是交易,而是作为治愈灵魂的媒介,因为噩梦中带有理智的人屈指可数。

她会把完成的请求记录在笔记本上,并为他们未来的平安祈祷。

饮井之人啊,愿他知晓井的深浅……

埃莉诺注视的眼前的这堵墙,太阳光从背后照过来,让她的后背暖洋洋的,也因此她不会被阳光干扰视线,虽然她热爱太阳,但直视太阳难免会受伤……

虽然她现在穿的是一双中世纪特色布质平底鞋,不过墙壁做工粗糙,可以给予足够的摩擦系数,在埃莉诺童年,她居住的郊区还能看到这种石头砌成的墙。

稍微后退,给出一定助跑的距离,现在埃莉诺不能像以前那样靠身高优势直接翻墙,不到十岁小女孩,而且做为平民的身高显然不足以她直接够到墙顶。

她向前冲刺,在离墙差不多半米的距离上尽力跃起。

借助惯性蹬住墙向上伸手,她并不算困难便扳住了墙另一面,也是幸亏墙体不厚,让她能更轻松地借力翻上墙。

……

虽然得到了答复,小奥托还是没有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埃莉诺身上,毕竟一个听上去比他还要小的幼童的话,有能用多少信服力呢?可能只是教堂溜出来的孩童对自己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奥托并不相信着幸运会将领到自己的头上,作为家中受祝福的末子,从众人所爱到无人知晓。

‘或许是自己承载着天生的诅咒吧。’奥托想。

他常注视这这堵墙,作为阴暗面,墙脚下的青苔自由地生长,他自己或许也没有注意到,他自己也希望着在墙后能诞生自己的希望。

“啊~!”

虽然自己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小奥托还是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儿吓了一跳。

墙头蹲着的是一个看上去比他自己还要小的女孩,一头茶色的长发在背后太阳的照射下泛着光亮,不过更让奥托感到意外的是女孩的衣着。

比起奥托自己身上色彩鲜艳、做工精致的考究短袍比起来,女孩身上的黑灰色长裙显得朴实粗糙。

在庄园中,小奥托所见识的场面,不是天命宗教仪式、阅兵典礼就是宫廷八卦,里面的人物总是在华丽的教堂中或在游览名胜、骑马行进和参加聚会。

生活优渥的奥托自然不能想象下层平民的生活,或许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外面人的状态。

……

当然,小奥托的这一系列心理活动自然不会被墙上的埃莉诺知晓。

此刻她正蹲在墙上,小心翼翼地将残损的飞机收集好。得益于自己曾经的猎人生涯,埃莉诺经常在屋顶、房梁上收集物品,她早已锻炼好了自己的平衡能力。

抬起双手,埃莉诺将收集好的飞机捧在手心,在眼前金发少年碧绿眼睛震惊的注视下,她将飞机抱在胸口,然后直接从墙顶跳了下来。

在着地时,埃莉诺顺势向一边翻滚分散落地带来的冲击力,这是常用的技巧,是他在噩梦中的屋顶摔死过好几次才积累下来的经验。

虽然这次手里捧着东西,给顺利落地增加了一些难度,她还是顺利地完成了,毕竟这是生命的经验。

用胳臂肘托着地让自己站起来,埃莉诺抖了抖身上沾的土,不过这草地很干净,应该是经常打理的结果,她身上其实并没有沾上什么灰尘,这只是她的习惯性动作。

看着眼前还在为自己一系列操作而震惊的少年,埃莉诺有点想笑,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孩子了,虽然她自己现在要比眼前的少年还要小。

埃莉诺观察着小奥托精致的面庞,和阳光一样耀眼的金色短发和碧绿的眼瞳,让奥托仿若通话中走出的公主。

不过她也注意到奥托身上精美的衣服其上的金色的十字架挂坠,‘应该是教会或领主的孩子吧。’埃莉诺想,不过她能感受到,眼前的少年和自己街上看到的贵族不一样。

他的眼睛很澄澈,没有因为地位的显赫而高高在上的傲慢,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哀伤,或许并不适合这比埃莉诺身体要大几岁的少年。

不过对她而言,完成请求是更加重要的,在基本判断少年情况的条件下,埃莉诺主动上前,微微弯腰,双手拖起小飞机,将它递到这位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的少年身前。

她曾经在书中学过献物的礼节,在噩梦中,人们因为残酷的屠杀而冷漠寡言,因此,这让埃莉诺更积极主动地和别人对话。

而且这次埃莉诺心情非常的好,因此她带着微笑和有些开玩笑的语气说:

“你好,我的大人,我完成了您的诉求。

请问,我可以得到什么回报呢?”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姑娘

但我最在意的那个在光芒中

我的心依然在那停留

与我心爱的姑娘同在

我死后要葬在哪里

葬在那美丽的星火中

陪伴着我那心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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